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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龍陽之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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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憶卿果然從外面給子琪帶回了吃的。

二人一點沒有耽誤時間,直奔廚房。

哇!這一邁進廚房,子琪又不得不感嘆自己確確實實是一窮人。這王府別院,就連一廚房都比子琪整個家都還要大。

這時段,雖然才過晌午時間,可別院裏的大廚們就開始忙活晚飯的事了。

“這虎尾湯火候可要看好!小主子特意加了材料,要是燉壞了,可有你們好看!”二人小心翼翼的躲開了正在訓斥小丫鬟們的廚娘。王府真奢侈,虎尾!

一邊吃著憶卿特意帶回來的乳鴿,子琪一邊糾結著,這朱鈺是斷袖的事兒憶卿到底知不知道呢?要是這事兒憶卿不知道,子琪該不該打小報告呢?萬一人家知道的,本來不想外人知道,結果被子琪這麽一捅破豈不是很尷尬。萬一朱鈺知道了,這兩件事一起跟子琪算總賬,那子琪豈不是死的很慘!子琪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可是從小到大第一次擔心它的安全。

可是再看看眼前的憶卿,子琪將乳鴿遞到了憶卿嘴邊。萬一他知道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多悲哀呀!

一下午的時間,在朱鈺和靈毅的談經論道之間很快就過去了。子琪偷偷的觀察了許久,朱鈺暫時還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但是一下午的時間足以讓兩個有共同話題的人關系走近很多。

豐盛的晚餐在別院裏舉行。子琪、靈毅、清秋都成了世子的座上賓。看來一下午的相處,足以讓幾人在飯桌上談笑風生。子琪不太能聽懂他們交談的方式,只能一邊默默的扒飯一邊默默的關註著朱鈺。

子琪意識到自己以前從沒有這樣防備過一個人,一個沒有威脅到自己的人。也許沒有昨晚的那場誤會或是自己只是誤判了他是斷袖,子琪也會像對憶卿、靈毅一樣,也朱鈺打成一片,也許真是自己太過火了。

“來,嘗一嘗本世子特意為大家準備的湯。”子琪的思緒被近在眼前的香味勾引了回來。

“咦!為什麽我們的不一樣?”子琪聞了聞自己面前的燉盅,再瞅了瞅憶卿面前的。

“這是本世子特意吩咐大廚依據各位的身體特征準備的。”朱鈺一臉無害的笑容,“清秋姑娘的是天山雪蓮,表弟的是龍鳳鬥,徐公子有些咳嗽,為你準備的是燕窩雪梨,任公子的則是虎尾湯。”

虎尾湯?子琪一下子想起了下午的後廚廚娘說的話“小主子特意加了材料”。不好,一定有炸!

子琪沒敢繼續想下去,拿起靈毅面前的燉盅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呵呵,”子琪放下盅,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舔了舔嘴,“我沒喝過虎尾湯,好喝!”子琪其實差點沒被燙死,真是有苦說不出。但是只要朱鈺在湯裏下的不是□□,那靈毅我是救定了。

“那虎尾湯可是給男子補身的上品,”朱鈺看著空空的燉盅,不疾不徐的說著,“徐公子本就身體微恙,怕是受不住這湯得大補。夜裏怕是要難受了。”

補身?上品?你是在騙我嗎?子琪額頭上滿是黑線。

說話間,子琪額頭已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不是這男子壯陽湯對女生也有效吧。子琪盡力掩飾著不適,大家都沒有意識到她的不適。

只是晚飯後的娛樂節目,子琪找借口推遲了。臨行前憶卿拉了拉子琪的手,向她投去了關切的目光。

“沒事的,”子琪死撐著,可不能在現在前功盡棄,“晚上回房前,來我房間有話給你說。還有,幫我看好靈毅。”

為什麽看著子琪的背影有些難以言表的感覺。想到子琪最後說的話,憶卿有些微微的不安。

徐子琪?朱鈺似乎看懂了憶卿的眼神,若有所思。

一晚都惦記著子琪的話,讓憶卿也沒了心思。找了個借口,早早回到了西廂。送眾人回房後,憶卿直奔子琪的房間而去。

還沒走到門跟前,憶卿就被從屋裏急匆匆往外跑得蘭香著實嚇了一跳。看著小丫頭紅著雙眼欲言又止的跑開,憶卿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子琪!”憶卿顧不上男女之別,匆匆推門而入,而映入眼前的一切讓憶卿瞬間明白了剛才蘭香的舉動。

房間裏四處散漫著子琪的外衣外套,桌上的酒、茶能喝的全被她喝光了。現在這會兒子琪幹脆一腦袋紮進了澡盆裏,弄得全身濕透,場面讓憶卿都有些面紅耳赤。

憶卿眼疾手快將快要掉進盆裏的子琪拉了起來,此時此刻的子琪滿臉的潮紅,似乎有點神志不清。

“子琪!你……這是怎麽了?”看著此刻的子琪,憶卿從未這樣擔心過。比起以前的危險、受傷,這次更是讓憶卿手足無措。

“那盅湯……”子琪已有些無力了,要不是有憶卿扶著,可能此時的子琪會直接躺在了地板上。

沒錯,憶卿一下子明白了,晚上大家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獨有那盅湯。“可是,那本該靈毅喝的呀!

“所以……你還沒明白嗎?”子琪盡力保持著清醒,用她尚存的一點理智向憶卿說著,“你的表哥,是……看上了靈毅,要……要不是今晚我誤喝了他的湯,現在這樣子……出醜的可就是……”

子琪眼看就要癱軟在了憶卿身上,但是她不甘心,尚存的意識沒有辦法支配中毒的身體。子琪千算萬算,沒想到竟算漏了朱鈺會對靈毅下迷情藥。我徐子琪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個人渣手裏了。

“你快出去!”子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憶卿推開,自己卻因此跌坐在地,“不然……”不然過會兒子琪真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

“你說什麽!”憶卿有些怒了,不僅是因為自己的表哥會做出下毒這等下作的事而怒,更是因為子琪在此時還要推開自己,不相信自己而怒。

想起第一次兩人被擄上山,子琪為了自己挺身而出,想起二人在揚州的坦誠相見、推心置腹,再想起那次在野外,子琪為自己當下暗器,卻弄傷了自己。憶卿怎麽可能到現在都無動於衷,怎麽可能輕易放開子琪,在她最難過的時候棄她而去。

“若離!”憶卿上前一把抱起無力的子琪,轉身將她放回了床上。

若離應聲而入,看著此刻的場面也被嚇了一跳。二話沒說,上前為子琪把起了脈。

“公子!”若離突然一驚,“是中了春風十八度。此藥……無解!”

無解?什麽意思?姐姐我要麽死,要麽……朱鈺,算你狠!

“不可能!”憶卿渾身一顫,“既是朱鈺下的藥,那他一定有辦法!”

憶卿正準備起身,右手卻被子琪狠狠握住了。看著子琪無助的眼神,憶卿明白,現在不可能將她交給任何人。至少要幫她保留她最後的尊嚴。

“若離,叫上楊大哥,就算是把朱鈺打殘了也要逼他交出解藥!”憶卿為子琪拭著臉上的汗水,心如刀絞一般,“還有,把門窗關死,遣走院裏所有下人,我不要讓第四個人知道!”

“是!”

若離應聲出門,將房門緊緊的關上了。此刻一瞬間安靜下來,只聽到子琪虛弱的嬌喘。憶卿能清晰的察覺出子琪緊握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燙,憶卿卻尷尬得不敢低頭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二更,明天就是端午節了,節日快樂喲!

☆、龍陽之災(二)

龍陽之災(二)

無解?什麽意思?姐姐我要麽死,要麽……朱鈺,算你狠!

“不可能!”憶卿渾身一顫,“既是朱鈺下的藥,那他一定有辦法!”

憶卿正準備起身,右手卻被子琪狠狠握住了。看著子琪無助的眼神,憶卿明白,現在不可能將她交給任何人。至少要幫她保留她最後的尊嚴。

“若離,叫上楊大哥,就算是把朱鈺打殘了也要逼他交出解藥!”憶卿為子琪拭著臉上的汗水,心如刀絞一般,“還有,把門窗關死,遣走院裏所有下人,我不要讓第四個人知道!”

“是!”

若離應聲出門,將房門緊緊的關上了。此刻一瞬間安靜下來,只聽到子琪虛弱的嬌喘。憶卿能清晰的察覺出子琪緊握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燙,憶卿卻尷尬得不敢低頭看她。

也許子琪也察覺到了這可疑的氣氛,輕輕松開了憶卿的手。可是藥物的作用讓她的眼神越發的迷離,身體越來越熱,神智已經開始不受大腦控制了。

“水……”子琪屋裏的□□著,似乎嗓子快冒煙,身體似著了火。

子琪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對憶卿來說是怎樣的煎熬。但此時憶卿也只有立馬起身,四處找著水。可房裏的可以喝的水,早已被子琪喝了個光,哪裏還找得到一丁點的水。還好供臺上有幾個水果,憶卿沒有多想抓起兩個就往床邊走去。

可眼前的子琪,嚇得憶卿快合不攏嘴,手裏的水果落了一地。

此時的子琪,滿臉的潮紅,雙眼已經游離,她脫掉了所有的外衣。唯一的一件可以遮擋的裹胸襟,子琪也在一層一層往下撕扯。眼看就要春光外洩,憶卿立馬沖上前來,二話沒說抓起被子將子琪裹了起來。

“子琪,再堅持一下,若離馬上就拿解藥來了。”憶卿不敢放開雙手,卻又不能靠她太近。憶卿知道,這藥的威力是子琪這樣毫無內力的人無法承受的。此時的子琪也許只能看到、聽到自己,自己的行動卻已不受控制。可是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才不能趁人之危。

無論自己對子琪的心意是怎樣,至少現在不能。

憶卿用被子將子琪牢牢包裹了起來,自己靠著床沿坐了下來,將子琪靠在了自己懷裏。看著懷裏備受煎熬的子琪,憶卿只能寄希望於若離了。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能為我唱首歌嗎?”憶卿努力讓子琪平靜下來,“聽你唱過那麽多特別的歌,今天,只有我們兩個,可以為我唱一首嗎?唱完了,若離就拿著解藥回來了。”

對,唱完若離就跟解藥一起回來了!子琪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I love you

Say we togerther babyyou and me

不知怎麽的,一張口子琪竟唱起了這首歌。也許是配合著自己現在沙啞的嗓音,也許是現在的姿勢太過暧昧,也許是這樣微醺的迷藥讓子琪心裏萌生了點點甜蜜的感覺,總之就是想對他唱這首歌,即使他聽不懂。

I can only give my life

To show you what I am

In the breath I breathe

I will promise you my heart

And give you all you need

If you take sometime

If you tell me you don`t need me any more

……

子琪就這樣靠著憶卿,用盡全力唱著這首歌,是因為憶卿想聽,還是意識已不受支配,子琪自己也不清楚了。只是想起了過去的種種,看到這個有危險是總陪在自己身邊的男生,嘴裏就一直不停的唱著,不管他能不能明白。

子琪趁憶卿聽得入神的時候,轉過身來將憶卿抱在懷裏。

“這首歌就是我送給你的I love you……”

憶卿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得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聽不懂子琪在說些什麽,但這熱情的擁抱確是真真實實的呀。

子琪能感覺到懷裏的憶卿有些不知所措,當她輕吻著他的耳垂時能感覺到他再微微顫抖。不知為何,子琪心裏突然沒有那麽害怕了,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現在在自己身邊的是憶卿,不是其他任何人。是因為那盅湯,還是自己也有些情不自禁了,子琪不願再想下去,至少現在是不是該問問被嚇傻的憶卿。

“憶卿,”子琪咬著那鮮紅如血的嘴唇,一下子又覺得明明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了,雖然自己不是封建保守的大家閨秀,但現在的狀況看來,畢竟是自己強要他,“如果若離拿不回解藥,你……會幫我嗎?”

這……這暧昧的姿勢本就讓憶卿無從反抗。憶卿知道,換作是其他女子,他大可以推開,不管她的死活。但,今天這件事真的發生在了子琪的身上,是該推開她保全她的清白,看著她痛苦,還是如朱鈺所願要了子琪讓她清醒後更加痛苦!

子琪似乎沒有給憶卿回答的機會,在憶卿愰神的瞬間一下子將他推到在了床上。子琪一邊手忙腳亂的解著憶卿的衣服,一邊用她火熱但又青澀的雙唇在憶卿臉頰邊游走著。這狀況真是讓憶卿又羞又覺得好笑。她這難道是想對我霸王硬上弓?

“子琪,你還能聽到我嗎?”憶卿輕捧起她的臉,如果真的會這樣,也不能讓她主動,“你會後悔的。”

後悔?子琪為之一震。真的,她沒有想過,“從來到這裏,遇到你以後,每一件事,我現在都清楚的記得。慶幸那天遇到了你,慶幸……今天還是你。”

憶卿低頭吻住了子琪的額頭,這也許是他這麽久以來聽到的最令他開心的一個消息。

子琪似乎感到這藥力是一陣比一陣更強了。因為前一刻她還尚存丁點的意識與憶卿聊那些風花雪月,後一刻她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身體想要付諸行動了。

等不到憶卿的進一步行動,子琪一邊慌亂的解著憶卿的衣服,一邊努力讓自己靠得更近一些。可是憶卿卻開始跟自己打起了太極,子琪一邊解,憶卿一邊穿,三兩下子琪硬是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子琪別這樣,我不能讓你清醒後恨我!”憶卿聽了子琪的一席話,他知道也許自己對子琪的感情也許更深。越是這樣自己更不能讓她就這樣毀了清白。

“難道你還沒聽懂嗎?”子琪大聲叫嚷著,最後的理智早已被這藥物催生的□□淹沒了。“我要的是你!”

看著失去理智的子琪,憶卿比她更痛苦。他將子琪死死摟在懷裏不能動彈,自己卻紅了眼眶。朱鈺,我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比子琪痛苦千萬倍!

就在二人還保持著這暧昧的姿勢不能動彈時,門被一下子撞開了。

“子琪,藥來了!”沖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晚的主角,靈毅。

看著這滿地的衣裳,還有床上緊緊抱著的二人,靈毅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自己,沖上前去,抓起還摟著子琪的憶卿,一拳揍了上去。

“你這個小人!”

“怎麽會是你!”二人驚訝的看著靈毅,憶卿來不及擦去嘴角的血,慌忙上去為子掩住了春光。

靈毅沒有時間再去生氣,他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憶卿,三步並做兩步沖到了子琪面前。但是眼前的子琪除了讓靈毅臉紅以外,更多的是憤怒。

若離說她是為了我才喝下的那盅湯,她早就知道朱鈺的陰謀,早就知道這盅湯被下了藥,但是還是為我喝了下去。萬一那盅湯裏不是迷藥而是致命的□□怎麽辦,為什麽她傻到自己連一點武功都不會就這樣大膽的喝了下去。我早該看出她臉色不對,為什麽還讓她離開我的視線。

靈毅捏緊了拳頭,除了自責,自己還能為他做點什麽?

“你不是來送藥的嗎?幹嘛還楞著!”憶卿的叫喝將靈毅拉回了神。

“對”靈毅回過神來,輕輕扶起癱軟的子琪,“子琪,快,把藥吃了!”靈毅看著此刻的滿臉潮紅、眼神迷離的子琪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敢再碰她,只好楞楞的將藥遞到子琪面前。

“藥!”終於來了,終於來了,“等等!”不對!子琪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面用自己僅存的意識克制住了自己。這件事怎麽這麽快就被靈毅知道了?而且就算靈毅知道了,找朱鈺拿解藥,以朱鈺的性格,不可能在沒有達到目的的情況下就輕易的將解藥拿出來。算一算,從若離走出這個房間到現在,最多20分鐘左右,他們是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讓朱鈺改變心意拿出解藥的。藥是假的?不會,子琪還是相信靈毅嚴謹的性格,不會在不確定解藥真假的情況下就拿給自己,除非……

“你答應了他什麽?”子琪這樣一問,兩人都是一楞,然後釋然,憶卿轉頭看見靈毅緊緊咬住的嘴角,暗自叫了聲“遭了”。

“你到底答應他什麽了?”看著靈毅漸漸有些顫抖的雙手,子琪拼盡全力打落了他手中的藥瓶,發瘋似的大叫。“你是不是答應他要留下!”

看著四濺的藥水,和因為狂叫而脫力的子琪,靈毅和憶卿的心都跟著落地的藥瓶一起碎了。為什麽?為什麽要為了他這樣不管不顧。為什麽不能當作靈毅答應他留下只是權宜之計,為什麽不先服下這僅有的解藥。為什麽剛剛她才說了她要的是憶卿,現在卻為了靈毅不顧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快樂,這幾張都是存稿不會節日坑文。

☆、龍陽之災(二)

龍陽之災(二)

看著四濺的藥水,和因為狂叫而脫力的子琪,靈毅和憶卿的心都跟著落地的藥瓶一起碎了。為什麽?為什麽要為了他這樣不管不顧。為什麽不能當作靈毅答應他留下只是權宜之計,為什麽不先服下這僅有的解藥。為什麽剛剛她才說了她要的是憶卿,現在卻為了靈毅不顧自己?

二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看似虛弱的子琪,緊握著雙拳,深深嵌入肉裏的指甲弄得自己滿手鮮血,她在努力克制自己,可是不停的顫抖的雙唇卻不能聽她的使喚,“我,徐子琪……此生。不會受任何人威脅,你們……也不能!”

“子琪!”二人異口同聲的驚呼著,飛身上前一起接住了癱軟的子琪,看著她嘴角溢出的鮮血,二人驚呆了。靈毅連忙掐住了她的下顎,這邊憶卿也點住了她的穴道為她把起脈來。

“她……”靈毅萬萬沒想到倔強如她,居然為了自己不受朱鈺要挾,而選擇了咬舌自盡。

還好憶卿立馬恢覆了冷靜,可是心裏的痛依舊久久不能平靜,“她已經沒有力氣咬舌自盡了,她只是虛脫、失血加上藥力和刺激,昏過去。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安頓好她,然後……”然後,找罪魁禍首!

“若離、楊碩進!”一直在門外等候的二人應聲而入,“給我照顧子琪,看好這間屋子,有任何人出入,格殺勿論!”靈毅收回驚訝深深看著眼前的憶卿,他一改平時的和善,現在在他臉上出現的只有逼人的霸氣和一臉的肅殺。靈毅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也有同樣的殺氣。

二人輕輕將子琪交到若離手裏,轉身摔門而出。

憶卿二人不顧一切飛身到了東廂。而此時的東廂庭院,石桌上有酒有菜,朱鈺正在賞月,身邊伴著伊人。

“二位,可來遲了。”朱鈺輕輕放下手中的夜光杯,“清秋姑娘與我二人可已小酌了許時。”

清秋見二人同時來到,以為是有事遲了些,“今天多時不見徐公子,是否他身體還未康覆?”清秋一直擔心著,可畢竟男女有別,自己卻不能時時去照顧,也只能與大家閑淡時多加留意。今晚膳後,自己剛到房間,朱鈺又差人來請東廂賞月,清秋念是子琪也會赴宴便也來了。可是來了多時三人都未到。現下憶卿、靈毅一來,面色有異且二人手中緊握佩劍,便知今晚賞月之事並非臺面上這麽簡單。

二人沒有回答,但是面色依舊沈重。靈毅向清秋遞去了一個眼神,多日相處下來產生的默契,讓清秋明白今晚之事定不簡單,於是也跟著緊張起來,慢慢向靈毅二人方向走去。

此時的朱鈺將幾人的行為盡收眼底,卻一點也不以為然,看來是早已知道了二人為何而來。

“看來,本世子的良藥徐公子是沒有接受吧。”面對劍拔弩張的憶卿二人,朱鈺有一種說不清的自信。憶卿努力回憶著,仿佛從幾人踏進這山莊起,一切發生的事都在朱鈺的計劃中。

從第一夜朱鈺誤入子琪房中,被子琪當成登徒子打了一頓,第二日朱鈺雖裝作失憶卻暗中開始報覆。他讓子琪知道他有龍陽之癖,而且對靈毅一再上心,讓子琪以為他看中靈毅,最後引子琪誤喝下藥湯。一步步把大家逼上絕路,但他能對憶卿身邊的幾人如此了解,竟然還能料定子琪最後不會喝下解藥,那麽他一定是知道子琪的品行不是一日兩日了。憶卿雖早已知道自己此行,身邊有很多不知名的影子在暗中觀察自己,但是沒想到竟也有朱鈺的人。

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憶卿然而不那麽擔心了,既然朱鈺那麽大費周章的設下這麽一個局,定不是為了要子琪的命。

憶卿收了劍沖身邊的靈毅也暗暗點了點頭,上前坐下,為自己也斟了杯酒。“表兄此言,想必還有方法解子琪的毒。明人不說暗話,只要表兄能為我等指條明路,憶卿也會滿足表兄所求。”

朱鈺微微有些驚訝此時憶卿的態度。記憶中那個怯懦的小男孩已不覆存在了。此時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鎮定自若的男人,仿佛讓朱鈺看到了一只脫困的小鳥努力的豐滿自己的羽翼,就快要變成翺翔天空的雄鷹。

“我就喜歡喝聰明人講話,就是敞亮!”朱鈺收起了情緒,大笑著為三人斟起了酒,“本世子確有一條明路,就是要麻煩表弟親自走一趟了。”

到了此刻朱鈺也不需要再避諱什麽,“徐公子現已過了最佳的解毒時間,現下你二人應該是已將他制住,但他必須在五日內得到最好的醫治,否則就會暴斃!而這世上唯一能接此毒的只有一人,藥聖任鐘離!”

“表兄不會是在尋憶卿開心吧?”憶卿泯了泯酒杯,似笑非笑的盯著朱鈺。

“具在下所知,藥聖前輩已閉關兩年之久。”靈毅聽到此處開始有些急了,“聽聞年初宮中萬貴妃病重,就連聖上親自上山請前輩出山都沒有見著他一面,這……”

憶卿暗自握緊了拳頭,努力平覆這自己的情緒。

“三位不要著急,本世子並沒有說僅此一條絕路。”朱鈺依舊悠然自得。似乎自己並不是局中人,“藥聖請不到,三位可以退而求其次,求到藥聖的獨女小藥仙任雨塵。”朱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到憶卿了然的神情便不再往下說,“她現在百裏外的青雲山中,三位只有不多五日,盡快吧。”說完,大笑著走出了庭院。

“那我們盡快出發吧!”站在一旁的清秋,雖不知實情的始末,但也聽出了大概,早已對子琪一見傾心的她此時得知子琪有性命之憂,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見朱鈺終於離開了庭院,憶卿卻沒有了先前的淡定皺起了眉頭,“可能對我們來說,請小藥仙的難度也絕不會低於請藥聖。”

二人聽憶卿一說,甚是疑惑,但看憶卿的臉色,二人知道此中必有隱情。

四年前,當時的憶卿十三歲,正是一個求知求識的年紀。因為父親的關系,拜於天山散仙踏雪真人門下,習道法武術。踏雪真人門中最早入門的就是憶卿的表兄朱鈺。朱鈺早憶卿五年,當時他是師傅的入室大弟子自然擔負起照顧師兄弟的責任。而當時同憶卿一起入門的,比憶卿則大上兩歲的就是藥聖任鐘離之女,任雨塵。她當時還沒有小藥仙之美稱,因朱鈺與憶卿的身份特殊,故除了真人以外,二人都隱瞞了身份。

三人同在踏雪真人門下習得道法武術三年有餘,而朱鈺與師妹任雨塵年齡相仿,都是性情中的青年,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但是山中無憂無慮的生活總是要結束的。兩人說好,在下山後朱鈺回家稟明父母後就到神藥谷向藥聖提親。

但是在朱鈺回到王府,向王爺說明了一切後,王爺卻因門第之見,讓朱鈺打消此念頭。就因此事,當時的朱鈺還和王爺大鬧了一番,被王爺軟禁了足足一個月。

當朱鈺終於不顧一切逃出王府來到神藥谷時,才發現昔日月下黃昏的人兒已經嫁為他人婦。所嫁之人恰是王爺麾下一名朱姓將軍之子。

朱鈺想盡一切辦法約任雨塵見最後一面。可最後見到的卻是來傳話的雨塵的胞妹。她代姐姐與朱鈺訣別,告訴朱鈺自己過得很好,而且以當時朱鈺小小的商人之子是比不過將軍之子的,她讓朱鈺死心,回去老老實實的“繼承家業”,棄武從商。

朱鈺一輩子都忘不了雨塵胞妹那鄙夷的眼神,自己背棄了父母,放棄了榮華為的只是來見她一面。最終得到的卻是一句“門不當,戶不對”。朱鈺至始至終沒有再見到雨塵,但他看見雨塵胞妹的表情就如同見到雨塵本人一般,讓他一輩子都接受不了這個結局。

之後的朱鈺回到王府,一改以往的品行,入仕朝堂,摒棄了以往所有的“不務正業”。三個月後請到了一道聖旨。以王爺麾下朱將軍為將其子為副帥帶兵三十萬支援與匈奴苦戰三月之久的邊境。

當時朱鈺親自持聖旨到朱將軍府,這是他們三人下山半年來第一次與任雨塵見面。他知道當時的雨塵十分驚訝,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就是要讓她知道什麽是“門不當,戶不對”。他沒有正視她的目光。在將聖旨遞到朱將軍手上之後,沒有半點停留的轉身離開。

一個月後,前方傳來大戰告捷的喜訊,同時也傳來了雨塵的丈夫朱副帥為國捐軀的噩耗。任雨塵在為夫守喪之時想托人帶話見朱鈺一面,可回信未等到,等到的卻是朱鈺為朱將軍家帶來的一系列的封賞,包括任雨塵的貞潔牌坊。從此後兩人再沒見過一面。

“此事看來,確是為難。”靈毅聽完後,也緊皺著眉頭。憶卿是二人同門師弟,自然對兩人的恩怨比外人更懂一分。這樣的結,結得死死的,讓他三人如何解開。

聽完故事的清秋卻沒有二人的為難,反倒是輕松了很多,“為何二位平時頭腦清醒,卻在這男女情感之事上犯了糊塗。這樣看來,清秋作為一個女子,在此事上看得卻比你們男子更通透。”

二人繞有興趣的看著清秋,“清秋姑娘對此事何解,我二人願聞其詳。”

憶卿為清秋斟上一杯酒,可能在此事上他們確實比不過情感細膩的女子。

“清秋聽了朱公子所說的這個故事,除了覺得他們結了死結以外,更覺得事情蹊蹺得緊。首先,為何世子被軟禁王府一個月,而任姑娘卻能在短短一個月之內移情於他人,並嫁作他人婦,兩人三年的情感怎能在一個月之內說變就變。其次,世子姓朱,為何任姑娘所嫁之人也姓朱,是否只是巧合。然後,如果任姑娘真是一個看重權勢之人,為何不在得知世子真實身份第一時間去找他,而在其夫剛過世去找他,難道不怕惹人非議。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以前面世子的所作所為一定是為了報覆任姑娘的移情別戀,為何卻在事隔這麽久之後卻設計讓我們去請下任姑娘。我想,世子一定已經解開了前面的疑問,只待我們請下任姑娘,他就會給我們所有問題的答案。”

經清秋這一分析,兩位男子終於是枉然大悟。“我二人確是陷入了他二人的覆雜關系之中,卻忘記了好好去分析這件事的本身。”憶卿很是慚愧,作為對二人最熟悉的人,憶卿把自己放在了局裏面,卻忘記局外人才能看清事情的本質。

“看來這次你們不能找借口再丟下我了。”清秋一股腦喝下了面前的酒差點嗆出了聲。

“這……”可畢竟請小藥仙下山不是件容易的事,這高人的作為都與常人不同,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麽,到了山上小藥仙會出怎樣的難題對方他們,他們都不得而知,靈毅真的有些擔心。

“算了,靈毅。”憶卿收起佩劍站了起來,“這感情方面的事,你我都是男子,必不如清秋姑娘一般了解女子的想法。帶上清秋姑娘說不定能事半功倍。”

就這樣憶卿將若離和楊大哥留在山莊裏照顧子琪,三人便上路了。因為子琪最多撐得下五日,但三人到百裏外的青雲山來回需兩日,還要至少為任雨塵留下兩日看病的時間,他們就僅剩下一日了。這一日之內能否請下小藥仙,他們誰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過節!!

☆、龍陽之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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